想让惠康伯开口,最起码,得先把尤侍郎自尽给翻过来。
霍以骁又道:“也有可能是你想错了,惠康伯就是明哲保身,他什么都不知道。”
“那也没什么,”温宴道,“顺手的事儿。”
从尤侍郎的死到平西侯府通敌,他们总是要翻的,待霍以骁去兵部观政,再细细摸一摸其中的底,把先前所有的讯息都总在一块,步步推进。
若能以此得惠康伯一两句指点,自然再好不过,若是没有,也不要紧。
再说了,温宴也想让惠康伯和他的两个儿子活下来。
霍以骁身边,好友不多。
他和徐其润、徐其则,算是能说得拢的了。
接连不断的鞭炮渐渐歇了,只时不时还有一两声。
困意重新席卷而来,温宴眼皮子一沉,渐渐入睡。
外头下起了雪,北风呼啸着,天亮时候,雪积了一地。
霍以骁和温宴一直睡到了中午。
比起外头家家喜气洋洋、忙得脚不沾地的年初一,他们两个人,年味没有那么重,轻松也是极轻松。
勋贵官宦之家,外命妇早早就候在了宫外,等着进宫给贵人们拜年。
轮不上的,自家里头晚辈们磕头道喜,也是热闹。
霍以骁和温宴不进宫,也不拜年,散散渡过一日。
到了初三,两人才出了门去。
先进宫给霍太妃请安,再去霍家拜年,之后到燕子胡同,还被留着用了顿晚饭。
霍以骁头一回尝了炝蟹。
炝蟹是三房进京是带来的,这东西容易储存,大冷的天不怕坏。
因着桂老夫人喜欢,这道明州人过年时必不可少的冷菜,也成了定安侯府的年节里必会上桌的菜肴。
哪怕现在,老夫人只在除夕时尝一口。
晚辈们跟着吃了那么些年,也习惯了,温慧还是极其喜欢的那一个。
也就只有温宴,之前回临安不久,旁的口味习惯得差不多了,在这道菜上头,还不大行。
见霍以骁有心尝试,桂老夫人让他先尝一口红膏。
“味儿最正的就是膏,跟秋风起时吃螃蟹一样,”老夫人笑道,“宴姐儿出阁那天,我胡同里备流水席,都没让这菜上桌。我才不让他们糟蹋东西。”
老夫人不是小气,而是谨慎。
别看好些客人都是从临安迁来的,可一晃这么多年,有几个还能适应?
最怕的是吃不来,吃多了,吃进医馆里。
大好的喜事,凭什么叫他们添乱?
回头指不定还编排他们喜宴不干净。
管不了那么多客人,但姑爷要尝,只尝一口,这么多人还是看得住的。
霍以骁依言,只尝红膏。
蟹膏很软,色泽红润,闻起来带着海风的咸味。
入口时亦是咸的,再细细一品,是满满的甘甜。
和他听温宴讲述时想象的味儿不太一样,却并不讨厌,甚至,还想再尝两口。
老夫人也就只让他吃两口,再多就不行了。
这东西,若不适应,真会身子不舒坦。
好在,霍以骁一点事儿没有。
临走前,温宴约了兄弟姐妹,初六时候,请他们到大丰街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