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哪怕是去年被永寿长公主打巴掌时,都没有这样一波三折,还折折受屈。
皖阳气急败坏,跳了起来。
她不跪!
不是她做的事,凭什么?
池嬷嬷二话不说,一抬膝盖,顶在皖阳的腿上,迫的她跪倒在地。
“不想长公主回来就给您收尸,您就老实些!”池嬷嬷凑到郡主耳朵边上,咬牙切齿道。
皖阳被她唬了,一时愣怔。
池嬷嬷气得头顶冒青烟。
长公主怎么会养出这么一个女儿呢?
不仅没有任何助力,还回回坏事。
她被派来管教郡主,没有管好不说,还出了这样的变故。
郡主是死不了,但她池嬷嬷的命,肯定要完了。
吴公公站在廊下,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对主仆。
见郡主没有闹腾的意思,吴公公转身,回了御前。
皇上正咬柿饼:“皖阳不闹了?”
吴公公摇头:“老实些了。”
“先让她跪一会儿吧,”皇上道,“你等下问问她,想朕罚她什么。”
吴公公应了一声。
皇上吃完了一个,又吃一个。
吴公公看在眼里,默默想,皇上今夜的胃口果真不错。
皇上一连吃了三个,才让吴公公撤了。
指尖点着扶手,皇上整理思路。
如无意外,沈家已经派人给永寿去消息了。
在永寿回来之前,他可以让沈家跌个大跟斗,也可以不痛不痒。
原本,皇上会选择前一种,毕竟,让沈家吃哑巴亏的机会并不多,但现在……
前街上,温宴和定安侯夫人算计了皖阳,皇上想,兴许可以试一试后一种。
这些年,他和沈家一直维系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打破平衡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哪怕此次沈家注定倒霉,皇上若一刀子下得太狠了,永寿回京之后,肯定不会太平。
他的这刀子,得砍在永寿和沈家能接受的范围之内。
一如,他当时雷厉风行骂狄察,也是因为,一个狄察而已,对永寿是损失,却不是无法承受的损失。
现在也是一样。
温辞大放异彩,小蝠胡同也没有烧起来,盖在皖阳身上的证据,其实没有证据。
永寿想要平息此事,愿意付出的代价肯定不多。
前街的喧闹,是扩大事端。
他选择后一种,让事情更大一些……
瓮中捉鳖,好不容易埋好的瓮,能逮更大更多的,为什么要现在就把盖子盖上呢?
理顺了之后,皇上睁开眼睛,给吴公公递了个眼色。
吴公公会意,出了御书房,到了皖阳郡主跟前。
“郡主,”吴公公看着已经奄巴巴了的皖阳,道,“您把定安侯夫人气得不轻呐。”
皖阳哼了声。
到底是谁气谁?谁被气得不轻?
分明是她!
“侯夫人上了年纪,恐是要大病一场。”
皖阳啧了声:“怎么了?侯府缺人伺疾,还是少了人参吊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