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公公“哎呦”一声,他算是体会到了老舅的心酸了。
朱桓走在前头,闻声转过头来:“太妃娘娘为何吃不下饭?”
霍以骁忍俊不禁:“儿子糟心。”
朱桓:……
赵太保正要寻霍以骁,刚巧听见,险些一个踉跄。
得,这一骂,把四公子自个儿都骂在里头了。
见赵太保寻霍以骁,朱桓先一步去了千步廊。
霍以骁打量着赵太保,道:“老大人今儿看着气色不太好。”
“夜里没歇好。”赵太保道。
“怎么?”霍以骁挑眉,“也有儿子糟心?”
赵太保瞪了他一眼,绝不叫他这些话带着走,把人拉着到了无人处,轻声问:“四公子和皇上说得如何?”
“说明白了些事儿,却还有谈不拢的。”霍以骁倒是没有瞒着赵太保,挑着紧要的与他说了一番。
赵太保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得亏今儿上朝,他图方便拄了根拐杖,要不然,站不住啊!
他千算万算,就是算漏了郁皇子妃。
沉沉观察着霍以骁的五官,赵太保自己也犯嘀咕,怎么之前愣是没有看出郁家人的影子来呢?
他和郁铮也是老相识了,郁劭的冠礼,他也去了。
可见啊,岁月无情!
那些本来认得的人,都埋在了岁月里了。
也只要惠康伯那样与郁劭亲如兄弟的,才会一眼认出。
转念一想,认不出来也好,要是太像了,早几年大伙儿就想到了郁皇子妃,那沈家也就想到了。
沈家害了二殿下、四殿下,难道会对四公子手下留情吗?
万一幼年就曝光了,小小孩子,更难保全。
“皇上为了护下四公子,考量很多,”赵太保道,“既是如此,四公子,不如照着皇上的意思,先这么办了。我还是昨日那句话,时候到了,都是你说了算。”
“不一样,”霍以骁道,“唯有这事儿,得皇上说了算,我以后再说……太保大人,孔子后人还少吗?”
赵太保苦笑。
确实,往脸上贴金的事儿,为了脸面,给自家抬郡望,追个十几代、几十代,扯上高门望族,这不少见。
四公子始终没有一个明确的生母,他记在郁皇子妃名下,将来想说这就是亲母,私底下也定有议论之言。
可说服皇上,又岂是容易之事?
“皇上那儿,”赵太保摇了摇头,“一旦皇上发话,原配在世续娶继室,虽有缘由,但少不了被言官责备,昭告天下,到底有损龙威。四公子,你和皇上父子二人好不容易能坦诚说些话,多少体谅下皇上……”
霍以骁看着赵太保,缓缓道:“体谅皇上有点难,这么多年也没经验,我不给皇上添堵,他应该就挺满足了。”
赵太保:……
把“不孝”说得这么轻松脱俗的,也就四公子了。
能怎么办呢?
不就是明知两位都是牛脾气,还得劝了这边劝那边。
自家老太婆说得对,他就是做这事儿的。
话又说回来,四公子有这么一个出身,为了认亲娘,那把椅子总得坐上去了吧?
也算是个好消息了。
赵太保苦中作乐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