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儿拿着杨妈妈叫合欢襟的衣服,看着牡丹芙蕖相吐蕊的花样,心里感叹,这搁现代,进博物馆的东西,就是自已的随身衣服了?有钱人啦,自己果然是个有钱人啦,全新的衣服为柳儿带来极大的兴奋,心里得意着,忘记了草木灰带来的阴影。
不过,当知道小红要把自已换下来的棉花垫子洗了再次给自已用时,柳儿严重抵抗了,亲自算了一个的成本,只得二铜钱,坚决不要了,洗什么洗,恶心!
亲自选择了棉布,用水煮沸,在太阳下晒干,装了同样洗晒过的棉花,(因为听芸娘说,棉花要旧棉才吸水,柳儿就先洗为准)一次一扔,后来又买了一种白色的竹纹纸,不易透水的,象现代的小翅膀一样,垫了个防水层,还做了不同厚薄的,柳庄的一众女人们,在柳儿成了柳小姑娘三月后,也跟着享受到了科技的进步。包括最节省最古板的杨妈妈。没有了以前的加宽加厚型,柳儿也没太强求要,芸娘做的护垫又舒服,绣的石榴花又漂亮,不用也太说不过去了嘛。
柳儿屋里有个小柜子,同现代的几抽柜很相似,只不过是分成了好些小抽,柳儿觉得不怎么好用,用来装一些自已收集来的不能放在台面各种不值钱的小杂物,结果,原来,这是女子装内衣的柜子,怪不得杨妈妈见她把小斌送给她的小草编的蝈蝈放在里面时,脸色有些微发黑,柳儿这才后知后觉的想道,这路老大,不由分说认定她是女身时,这个柜子的存在,是不是起到强力的证明?妆台还可以说男人也可照下铜镜嘛,这柜子肯定是不能出现在男子房里的。柳儿心里想当然的认定,也不管是不是对的,说得服自己就行了,人生都是这样,只经骗过自己,怎么都得。
杨妈妈收拾出这个柜子,芸娘把这些个东西一一的全放在里面。柳儿在边上,看着,真的觉得心里一阵柔软。从此这满满一柜子的精致衣服,可就是自己穿着给自己看的。心衣呀,果然是衣如其名,心灵的衣服。
这几日,柳儿除了关注着灾情外,也无事可做了,外面乱七八糟的,自然只能宅着,不甘心呀,终于发现庄里面小子又有些多了,原来请的夫子,也辞馆走了,得再寻个夫子,自己找个事做,也不会闷得慌。
恰好,秋叶镇上一个老秀才,家里没有什么人,靠教学为生,受灾时间长了,再没什么人还来读书,又拉不下面子去粥棚吃饭,险些饿死,珍绣坊的掌柜把自已得地粮食分了些给他,自已家里就吃稀饭,被送米给他的姜管家知道了,报了柳儿,不是说了不能乱救外人嘛,柳儿听得是一个读书人,就破例将他接进庄子,在梨香院开了庄学,让他开了个馆。全了面子,得了里子,饱了肚子。
柳儿又算着以后自已亲去教些算学,准备为柳庄的将来培训一批管理人才。
柳儿算盘子打得叮当响, 却不料比她算盘大的,打得精的人物出场了。
老皇帝没死,还吊着口气,今科的春闱照旧举行了,这状元打马遊过街,封了官,接了印,七月,探花郞回了乡。郑云贵同学,不负众望,实至名归,成了探花,全国第三名,柳儿无语。更无语的是,谢嬷嬷当年说的什么身份地位、功名出身这类的话,人家按着字面意思,理解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今科探花求娶程府亲戚,周府的小孤女,在京城一时传为佳话,程府老太君,对此只得说,本是亲戚家的孩子,说不得自己照看着,要也得人柳儿愿意不是,程府是没意见了,请探花郎,取得周姑娘的口头同意,再来缔结婚约。
又把球给踢回了柳儿处。
秀才的娘盼望着的就是这个回答,拿着鸡毛做的令箭,此时就端坐在周庄的正堂上,身边跟着镇上的另一名嘴花媒婆。
秀才的娘是非常不想来的,如今自己的儿子,真的当官做了官家的人了,放的是一个知府。据说,这个大明郡的清城府,十分之富饶,升官发财指日可待了。
儿子却偏偏要一个拒绝过自己的孤女为妻,为娘的十分不岔,但也只得依从了,想起柳儿不菲的身家,看在这嫁妆的份上,却不料来得原来的庄门处,大门居然不见了,这可怎么说的,你搬家也不能把大门搬走呀,这一去村里问了,才知道,这周庄大门早就没了,现在只有走水路进去。
因着见是熟人,村长也不敢乱说,又是今科探花,比不得从前了,村长只得带着他们,亲自带着去周庄。这去周庄,村长是熟门熟路的,
这得先去了周宅,里面是小栓子住着,对外打着周少爷的旗号,现在很多外村子里的人,都以为这栓子是周家主子,姜管家陪着住在庄外,这里正同村长亲耳听得人路大少爷吩咐的,两个能吏是不敢有所违的。
姜管家也心知肚明这人是谁,说不得只能依言而为,自己带着儿子住在村子里,也刚好,这庄里庄外恰恰能相互呼应。加上的镇上的绣庄也是照料着。住在村里,两处都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