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婴此刻正在跟夏侯婴聊着天,就在两人举杯叙话的时候,刘长火急火燎的冲进了他们的府内。
「仲父!!!」
灌婴已经好久没有听过这句话了,1忽然听到,犹如有什么不好的回忆,吓得急忙起身,刘长却笑吟吟的看着他,径直走到了他的面前,直接给了他一个热情的拥抱。
灌婴发出了一声痛苦的闷哼。
刘长放开他,仰头大笑着,暴君的模样一展无余。
「仲父,您总算是来了啊,您来了长安,不来拜见朕,却在这里跟夏侯仲父偷偷吃酒,这算什么啊?」
「陛下,臣才刚来,还不曾准备好,汝阴侯前来拜访,故而...」
「好了,无碍,不必请罪,坐下来吧!」
刘长就这么强行加入到了他们两人之中,也不见外,他下令让灌婴的家臣弄点吃的,再次看向了灌婴,夸赞道:「您这年纪越大,人越精神啊,看这胡须,当真好看啊。」
刘长也不是乱吹,灌婴身材远没有夏侯婴,陈平他们那样高大,脸有些方,反正算不上英俊,但是如今经过岁月的洗礼,他那修理过的灰白色胡须,搭配上那张脸,让他非常的有气质,让他看起来很是硬朗。
「您这胡须是找谁修理的,修的真好看啊...」
「额,臣是在长沙国修的...」
「看来朕也得去长沙国修个胡须啊。」
灌婴也没有想到,皇帝第一次见到自己,首先问的不是地方的政务,而是自己的胡须....这要是流传下去,都能成为一个有名的昏君典故了。
在闲谈了许久后,刘长终于问起了地方的情况,灌婴还是有些骄傲的,他们长沙国在这几年里发展迅速,已经超过了不少地方,产粮名列诸侯国第五,尤其是长沙国的铁器,已经成为了南国市场的主导,吴国每年制造的铁器都没有他们多。
治理地方并非是灌婴的强项,但是治理官员那他就很在行了,灌婴这种开国排名前十五的在南国就是降维打击。
如今开国排名前十五还活着的就只有那么几个了,而且还都在北方地区,南部就只有灌婴一个人,刘恒都不敢不给他面子,更别说他麾下的那些官员们了,加上长沙王为人软弱,没有什么掌控欲,大事全部交给灌婴。
灌婴就以治军的方式来治理官员们,施行很严格的政绩考察,政绩不合格就罚,合格了就赏,两次不合格就换,长沙国本身资源很多,人才也不少。
灌婴用人,也完全不给那些大族颜面,只要没有能力,你阿父是开国大将都没有,但凡有能力,做事好,哪怕是寻常百姓出身,也能给你弄到九卿之中,灌婴提拔了很多有用的人才,打压了那些无能且占据着要位的权贵。
长沙国在他的治理下,整整日升,官员整体素质不断的提高,发展迅猛,就是苦了当地的权贵大族,不过这些人也拼不过灌婴,灌婴在治理国家的同时还在操练军队,四处剿匪,都剿到巴蜀那边去了,也没有人敢说什么。
刘长对灌婴的行为还是非常满意的,这
样的重量级国相是越来越少,就灌婴这样的做法,你但凡换个人来干,第二天就得被迫辞职了,这些人是真的好用啊,可惜,就是太少了。
听着灌婴的叙功,刘长自然是极为高兴的,他大手一挥,叫道:「禄!赏百金!!」
听着同僚的功劳,夏侯婴也只是轻笑着,他的身体状况不如灌婴,有生之年,杀了个匈奴单于,将食邑规模弄到了如今的地步,他就已经很知足了,也没有其他想法了,光是凭借着他诛杀单于的功劳,他就能藐视其余的开国大臣了。
韩信除外。
刘长正乐呵呵的跟着灌婴询问着地方,灌婴这才说道:「陛下,臣这次前来,其实是要弹劾那赵佗的!」
「啊?赵佗?他做了什么?」
灌婴愤怒的骂道:「这厮胆大包天,行同谋反,臣在长沙国内发现金矿,沿着一路搜寻,发现南越国内其实也有,但是赵佗这厮存心不良,故意不禀告庙堂,私自开采,这是要谋反啊!!」
那一刻,刘长的脸色顿时变得很不自然。
「啊,是这件事啊...这件事嘛,其实朕是有耳闻的,已经在调查了,您其实不必去管的...」
灌婴很是困惑,「陛下知道??陛下既然听闻了,为什么不派人去抓赵佗呢?私自藏金,这可是重罪啊!」
「朕自然是有自己的想法,您暂时不要将这件事告知其他人,朕自己会解决的,哦,对了,那个灌阿是不是要来了?他先前给朕上书,说是要前来拜见您....」
刘长极为生硬的转移了话题,灌婴还是很愤怒,不过,也没有继续缠着说这件事,「臣不知,臣也许久不曾见到他了,这竖子,没什么能力,治理蜀郡,也没有什么成效...」
「可不能这么说啊,蜀郡被他治理的不错,能大胆用人,这就很不错了,也不必奢求其他的。」
就在刘长跟灌婴他们聊着家常的时候,刘赐也在刘勃的带领下来到了太子府。
刘安不在府内,刘勃就让刘赐暂时在院落内玩耍,自己却跟着那些舍人们聊着天,等候了起来。
「大哥!!」
刘安回来的那一刻,刘赐便笑着冲了上去,一把跳进了他的怀里,刘安狐疑的看着他,「你跑出来了??」
「不是,是二哥带我来的。」
刘安抱着他走进了内屋,看着刘勃,「你怎么带着这竖子...」
刘勃仿佛是本能反应般的起身,然后熟练的说着:「很抱歉,我这弟弟顽劣...」
说了一半,方才反应过来,急忙停下。
刘安不由得哈哈大笑,随即敲了下刘赐的脑袋,「你看看你,把你二哥都给弄成什么样子了,你这到底是惹了多少事,弄得你二哥见到人就要道歉!」
刘赐嘟囔着嘴,「他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弟弟。」
「找我有什么事啊?」
刘赐这才迫不及待的说道:「大哥,我想要求学!」
「哦?」
刘安眼前一亮,有些开心,「你想要求学??真的?好事啊,好事啊!」
在弟弟们里,刘安最担心的就是赐,倒不是担心他谋反就是担心他将来无法治理好地方,此刻看到这个不成器的弟弟居然说自己想要求学,刘安心里的开心是无法形容的。
「兄长,事情是这样的。」
刘勃抢先一步,将所发生的事情详细的告知了刘安,刘安很是认真的听着,哪怕是听到公羊学派的名字,他也没有任何的异样,很是平静的点着头。
「就是这样,阿父不肯,然后这竖子就闹着让我带着他来找您。」
刘安顿时了然,他抱着赐
,坐在了上位,认真的看着赐,询问道:「你是真的想要学公羊嘛?」
「嗯!」
「为什么呢?」
「他们说,学公羊可以不读书的学会道理,我想去想开疆扩土的道理!」
「这样啊,好,那你去学吧,明日,我就带着你去找公羊寿。」
刘勃有些着急,「兄长,可是阿父那里...」
「阿父他懂什么,听到个公羊,也不理解他们的思想,就开始胡思乱想,这件事我做主了,无碍,谁说诸侯王就不能学公羊呢?阿父那里我会去给他解释一番的!」
看着兄长这格外霸气的模样,刘赐看向哥哥的眼神里满是崇拜。
「大哥,您真的是....要不我们干脆找个吉祥的时日,宰杀牲畜,举办祭
祀,结为兄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