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生命最接近死亡的时候，这种习惯依然如故。或者说，这是一种希望。

支持着她等待下去的希望。

良久，女子方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如宝石般碧绿的眼眸中透着淡淡的思念。

“茶凉了，可不好喝的。”

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女子手中的茶杯忽然颤了颤，几滴茶水溢了出来，随即又恢复了稳定。只是碧眸中的思绪已经化作无限的欢喜，声音却显得相当淡然：“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刚才。”

“是吗？那么，她们愿意放你到我这里来？”

“准确的说，我是偷偷回来的，用了某种空间的能力，因为……你上次的威胁很有效。”

提到“威胁”，女子面纱后露出一个笑容，眯起的眼睛仿佛两弯好看的新月。

——这趟去死亡之海回来后，我必须是你碰的第一个女人。否则我就嫁给奥古拉斯。让你跟着奥莉菲丝叫我“妈妈”！

她自己都不得不承认，这个威胁太毒了。

谁让她是曼陀罗之花。

堕天使帝国公认的毒花。

“坐吧。”

她款款起身。倒掉茶杯中的冷茶，重新开始烧水。

“这次的事情解决了？”

“恩。”

“上次人类世界的事情你还没有说完，继续吧……”

“好……”

女子一边倒茶，一边漫不经心地听着，事实上，她确实有些心不在焉，第一次，在倾听他谈话时，思绪飘向了远处。

在遇到他以前，她手握重权，为无数年轻才俊仰慕，以智计轻易将帝国玩弄于股掌之间，但除了仇恨与憎恨，却是一无所有。

在遇到他尤其是被他复活以后，虽然获得了新生，却始终无法直面内心的痛苦，只是静静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从未有过希望，就好像一个残缺的人。

直到现在，她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

对了，还不是。

但是，快了。

她的脸忽然有些红，偷偷地看了他一眼，却发现他也在看她。

这一瞬间，一向淡然自若的心蓦地跳得很快，交织着紧张和期待。

接下来，具体是什么过程在脑海中显得十分朦胧，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到了自己的面前，或者是她主动到了他的身边，只感觉一切进展得十分自然，就好像……他现在抱着她朝房间走去一样。

这一次，绝不会是上次那样走走过场。

她看到了那张床，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两颊尽是火红，却毫不避让着注视着他的眼睛，包括眼中滴落的，幸福的泪水。

终于有这样一个人，她的一切都无须在他面前掩饰。

过往已经成过往。

将来，曼陀罗的娇艳和剧毒依然会绽放在世间。

但是，在这个男子的面前，她永远只是雪达莱。

你的雪达莱。

生死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