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如果不是拿我们当猴儿耍,这一切都解释不通呀!”楚天行歪着脑袋憋屈了半天,然后狠狠一拍大腿说道。
“不是跟你说了嘛,这是主人有大动作前的抽疯!哎,主人也真是的,有了牛逼想法说出来不就行了嘛,何必整得神神秘秘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要搞新玩意。高人就他娘的有病!”许山又灌了几口水,揉了揉肚子,感觉那些恶心的斋菜平静下来了,这才缓缓站起身来。
“就是,就是!不就想到什么新点子嘛,把别人搞糊涂了,能他娘的说明他有多高明?还不是两条腿中间加个鸟儿,摆这么大的谱还能再长出个鸟儿咋地?”楚天行闻言,异常赞同地说道。
老冯名叫冯保。原是仙界一名普普通通的散修。巅峰时期的修为达到了“结丹中期”。在散修中算得上是佼佼者了。
作为一名散修,修炼的日子那可是相当清苦,毕竟绝佳的修炼地、上好的丹药、超强的法宝都不是他们能够轻易得到的,为了几许资源、丹药、宝物,往往都要在用生命去搏,用鲜血去拼,而且成功的几率极低。所以,散修们会自发地组合大大小小的团队去探宝、去挖药。或者打劫。
冯保是一个胆子很小的人。在各项团队活动中,只要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他的安全意识便会高度膨胀,一旦出现无法掌控的局面,保证撂挑子走人,绝不会拖泥带水,因此他的寿命便比同龄修炼者长了不少。
不过,安全意识再怎么强悍,逃跑技术再怎么利害,一次次地去趟混水也总会摊上那传说中的万一的。
在某次探宝结束后。数位散修因为分脏不均大打出手,虽然仗着略高一筹的神通和数种压箱底的绝活儿击杀了大部分对手。但还是有位大脑缺根弦的傻蛋选择了自爆,殃及到了他,毁去全部法宝,伤及经络灵根,修为直降到底,成为了普通人。
而且,很不幸的是,他们分脏地点是在探宝地点的核心处,自爆触发了那里隐藏的一个空间禁制,数种力量交错就将他传送到了魔道。
老冯原以为这种破罐子破摔的日子,应该会延续到他死的那一天,但天意弄人,在绝望之际他遇到了李良,遇到了跟自己有着类似症状的“纠结哥”。
当然,他并不知道李良都经历了些什么,也不知道李良在想些什么,但在细心的观察下,他可以确定,李良有实力改变这一切,也有实力医好他们共同的症状。这不是猜测,也不是无为的臆想,而是他多年磨砺出来的独到眼力。
何况,还有一位证明者,也就是因为吃喝了李良送予的食物和酒水之后,身体再度发生异变,血脉神奇般觉醒,修为开始恢复,原本囤积在体内的明伤暗伤统统向好的方向转变,并由此重归修炼路的鲍全。相信此时的他,正在某处山洞中苦修,待到破突瓶颈百尺竿头的时候,自会隆重地杀回去复仇。
可是今天,确切得说是在拿到李良那份“军团发展规划纲要”以后,他对自己独到的眼力和鲍全的证明产生了怀疑,而且是非常强烈的怀疑。
打破铁熊军“三分制”格局,不管是落魄的修炼者,还是与各方势力衔接的问题人员,以及那些为了打掩护的真正世俗人,全都量才而用,会干什么的干什么,能干什么的干什么,哪怕是没有劳动无能力或者啥都不会的人,也要安排些打杂的活计。
建立军团管理“五大政策”,军事管理“八项纪律”,生活管理“十项准则”,物品管理“七大规定”,以及涉及能够推进军团发展的相关制度规定,全面、规范、严格管理军团的各项事务。
成立军团参谋部,选择老、中、青的才智之士近百人,当什么军团参谋,统筹管理军团的战斗、训练、发展、建设等等,原军团的元帅、将军、副将不再负责具体事务,只给他们安排例如营妓、娱乐、珠宝存放等虚活儿。
大量购置耕牛和农用工具,将全军将士分成若干组队,开垦皇帝赐下的那一万二千余亩,已经荒废的不成样子的“军屯田”,而且还要按照规定的标准、规范的程序、严格的方式统一播种、除草、施肥、浇水、收获等。
开山挖窑,建设兵器研究和制造工厂,大规模地采石炼铁炼钢,大规模地铸造武器装备,大规模地改善和提升军团将士的单体实力。例如,每人要配一把腰剑,三把匕首,一只手弩,两壶钢弩箭,一柄长武器,以及一件从头包到脚的铁铠。
……
看着这个零零总总达数十页的“军团发展规划纲要”,冯保有种心疼肝疼加蛋疼的感觉,原本坚定不移,毫不动摇的决心,此时也变得风雨飘摇,无法抉择。他实在不明白李良到底想要干什么,也不知道李良是大彻大悟心有沟壑,还是机缘巧合,瞎猫撞上了死耗子。
打破铁熊军“三分制”格局,先不说那些狗屁不会的落魄的修炼者和老弱病残的炮灰,就说那些可以作为改变战争决策者意图的问题人员,让他们也参与劳动,让他们强壮起来,这不是明摆者给头头脑脑们上眼药嘛!万一人家动怒了,上心了,咋办?
还有开荒种田挖窑建厂,如此大动干戈和公然造反有啥区别?各方势力会看着铁熊军发展起来吗?到时候不找麻烦不打仗就已经是人家仁慈了,更别提再有什么支持和援助,而仅靠铁熊军这些弱不禁风,或者啥也不会的人自力更生,其艰苦的日子就可想而知了。
试问,但凡有点儿心智的人,怎会做这些傻透顶的事儿,怎会冒天下之大不韪独断独行?真要是按照规划中的这些条款来执行,与在刀尖上跳舞又有啥两样?
但是,在仔细读过规划一遍之后,冯保又惊讶地发现规划内容各层阶关系的条理清晰、部署得当,就算是用来管理一个较大的修仙门派,也完全没啥问题,更别说这些更加弱小和听话的失败者、倒霉蛋及炮灰了。
还有,在规划中少有商榷之词,少有不确定的话,通篇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就像是深思熟虑了许久一般,绝不可能出自一个缺心眼的傻蛋之手,更不可能是一名心智不全,精神不健全人士所著。
这宛若天地的反差对比,让冯保一时无法抉择,只能在营帐内绕着桌子转圈,跟拉磨的驴子似的,一圈又一圈,转过继续转。
他知道,如果李良通悟天机,心怀似海,此举照做倒也无也厚非,毕竟人家心里有谱嘛,玩得再大,闹的再欢也能兜回来,最后还能得一个大智大勇的美名,可如果不是,那可就麻烦大了,整个军团乃至整个吴国的众生,都会跟着一起倒霉。
“哎,鲍军侯呀,你咋推选了这么一个怪胎当接班人呢?瞅着像是在干靠谱的事儿,可,可根本就是个不靠谱的主儿嘛!”夜深人静,当最后一烛火熄灭后,冯保停下了脚步,看着那依稀闪亮的烛心,苦涩地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