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下有一条小河绕坡而过,越过小河上的石桥,便是一条平整的青石街道,直通山坡最高处那一片庄园。
日上三竿,庄园门前已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四角挑檐的高大门楼下,那一方雕饰精美的匾额上,‘木府’二字凝重浑朴。下面两扇大门洞开,门前石鼓旁,站立着一白衣年轻人,二三十岁的年纪,相貌英俊,风度翩翩。一溜白玉石的台阶两旁,还站着八名身着青衣的少年人,气势不凡。除此之外,大门两侧还有一帮子下人打扮的汉子,皆衣着光鲜,笑容满面。门前街道边,还有一些热闹的妇孺,也是面带着喜色。
“赤霞岭万家到——!”有人高喊了一声,街道上出现三人。走在前面的是一位五六十岁的老者,面色微黑,面相庄严而不苟言笑。后面是一个中年人和一个年轻人,二人相貌与前面的老者有几分神似。
见到三人昂首阔步的走来,那大门前的白衣男子面带微笑地迎了上去,躬身施礼道:“晚辈木天远有礼!”言罢,又起身冲老者身后年轻人拱手示意。
那老者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了一眼对方,说道:“年不过三旬便有了九层的修为,不错!”
“呵呵!万家主抬爱!里面请!”木天远神色透过一丝得意,他呵呵一笑,转身潇洒地伸手虚请。
老者双目微阖,显然对木天远的轻狂有了不满。他冷哼了一声,便抬步向前走去。其身后的中年人默不作声,只有那个年轻人冲木天远拱拱手,挤出一分笑容来。
三人在木天远的陪同下,穿过有假山花草的庭院,向后面的厅堂走去。
厅堂门前站着一位老者,见到来者后哈哈大笑:“万老弟莅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木某有失远迎,还请恕罪!”说完走前两步,下了门前的台阶相迎!
万老弟便是万家的家主,姓万名青山。收到了木家的传简后,便带着儿子和孙子前来赴会。
一路阴沉着脸的万青山,见对方下阶相迎,脸色缓转,拱手还礼道:“木兄金丹有望,可喜可贺啊!”其身后二人也躬身施礼道:“见过木家主!”
木家主也是六十七岁的模样,面容清癯,须发灰白,双目有神。他冲对方两个晚辈微微颔首后,手扶长须冲万青山笑道:“你我相识相交百余年,往日里难得一聚!木某也不过借此机会,好邀请万老弟来喝杯水酒,叙叙家常罢了!万老弟莫要见外了,请里面奉茶!”他冲木天远摆摆手,示意其离去,便将来客迎进厅堂。
木天远神色恭谨地后退了几步,转身就要离去时,从西跨院走出一个身材颀长,留着三缕青须的中年男子。见之,他忙躬身施礼道:“见过四叔父!”。来者名叫木至信,于木家至字辈中,年龄与修为均行四,被人称为四长老,或者四叔父、四叔祖。
那人笑道:“这不是天远嘛!修为长进了不少!何时回来的?”
木天远直起身子,有些自得地说道:“侄儿修为略有寸进罢了,不敢当四叔父夸奖的!侄儿这次正巧随门中长辈出来办些事情,顺道回家来,便受祖父之命来门前做个知客!”
“哈哈!这应是族叔青睐之意!天远乃是我木家子侄中的翘楚,自当是子弟们的楷模。”中年人以长辈的口吻勉慰了一句后,又说道:“我外出月余也是才回来,这便与族叔当面道贺去!”他走了两步停下来,转身问道:“天远,都来了多少客人了?”
木天远回道:“颜家的颜家主与万家的万家主皆已来了,余下的便是一些仰慕我木家的散修,也都安排到了东跨院去了!”
“行了,我知道了!”中年人抬步向厅堂走去。木天远这才重新回到大门前,门外的子弟以及木家族人,见他走出来,皆报以仰慕的神色,令其挺起胸膛,意气风发!
三十出头的年纪便达到了练气九层的修为,又是正阳宗的内门弟子,这也是众多木家子弟钦佩和所向往的!在木家天字一辈中,木天远可谓出尽了风头。
这么年轻便有了这样高的修为,假以时日,筑基应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他木天远便是木家未来的家主!志得意满的木天远,眺望群山,正独自感慨之时,发现门前来了一群人,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群人的衣着不是本地人,打头的是一年轻人,摆明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小子,立在大门前不远处东张西望着。见其一行堵着门前的街道,木天远有些不快,便要将其逐开,话到嘴边又忍了下来。
为何?只因这个年轻人还是个修士,年纪不大却有七层的修为,加之今日又是木家喜庆的日子,总不好闭门逐客。木天远随意地拱拱手说道:“这位道友何门何派?若是前来贺喜,请去东跨院吃些水酒!余下的凡俗之人,请恕木家不便接待,还是速速离开,不要档住了道路!”[(m)無彈窗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