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惜风几近绝然的转过身,叩倒在雪地上,伏在萧老头脚下,撕下一缕发丝,双手捧给萧老头:“自古情义最难还,今日,还请师父收回惜风二字!”
萧老头伸手不断摩挲着惜风头顶,颤巍巍的接过那一缕发丝:“好!好!师父收回!墨台风,那为师最后问你一句,那个地方,很可怕吗?”
墨台风抬头,眼里明晃晃的,闪过一抹畏惧:“大恐怖!”
萧老头眯眼:“有多恐怖?”
墨台风惨笑:“若墨台风去,则必死!”
萧老头红着眼哽咽:“既然如此,为何仍知死而往?”
墨台风咬牙切齿:“我要见她,死也要见她!”
萧老头嘿然一笑,转身摆手:“去吧!那你就去吧!”
墨台风起身没入雪夜。
萧老头伫立在风雪中,良久,忽然指着远处蒸汽机车冒出的滚滚白烟冲惜云大汉说:“那列车,明明直通克什克腾,老二却偏偏挑这样的走法,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咱们跟过去啊!”
惜云大汉呆呆的说不出话来。
小道姑惜霜茫然的拉着萧老头的手,怯怯的问:“师父,二师兄他,不要我们了吗?”
萧老头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小道姑,白纸一样的人儿,日后,若没了太一宗,谁还能如此护她。
要活着,太一宗要活着。
惜尘有些疑惑的看着萧老头:“师父,你怎么……”
“你想问我怎么真的让老二一个人走了?”萧老头有些苦。
惜尘点头。
萧老头有些疲惫的道:“赤峰与那儿还有数百里,让老二一个人先走,我才能有机会赶在他前面找到那个地方,了解了此事!大恐怖?呵,为师这些年见过的大恐怖还少么!我不管那个所谓的菩萨到底有何古怪,总之,要还想再祸害我徒弟,那就是不知死活!”
说到最后,萧老头神色猛然凌厉起来:“老二执念太深,我们谁也不能拦他!为师是怕了,这几年,因为一念之执,死了多少本可以活下来的人?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老二再重蹈覆辙!哪怕事后,他怨我,恨我,只要咱们太一宗还全乎,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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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巷很窄,很暗。
夜已经很深了,两侧破旧的店里,却依旧摇曳着昏昏暗暗的烛火。
寿衣店阴森的老头勾着头翻着浑浊的白眼珠子打量着郭胖子。
郭胖子抹着额头止不住的冷汗,刺鼻的烟气让他有些咳嗽。
郭胖子还是硬着头皮凑了上去,噎着唾沫问:“老爷子,这儿可有个姓冷的先生……我……我找他给老婆孩子看病……”
巷子深处,铺子口吊的两个白灯笼下,坐了两个人,夜色中看不清脸。
一手捧了捞面碗,一口咬蒜瓣。
“额社,七爷,你告诉我么,标爷他们都去哪了么?”
“成亲,成了亲,就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