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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中年人微微一怔，而后哑然失笑，很明显，他看穿了方言的伎俩……然后中年人就说出了一个让方言颇为意外的答案来，只听他道：“你难道不知，一枚两千年火候的圣果再加上一枚一千年火候的，其价值是远远不及一枚三千年火候的圣果的。我说你境界不稳，暂时无法服用三千年火候的圣果，这个‘暂时’，少则一个月，最多也就半年罢了。”
方言不由一愣，心道难道他看穿那中年人了，其实对方是个好人？
而后便听那中年人又自顾自地道：“既然你已经做了决定，那好吧，我就给你一枚两千六百年火候的圣果，然后给你的妻子一枚四百年火候的吧。”
方言这时候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只得道：“多谢前辈。”
“你们也不要一直叫我前辈了，回头还得由我亲自教你们吸收圣果的法门，你们就算是我的记名弟子了，以后叫师傅吧。为师姓司名振山，以后若是在魔神宗遇到什么麻烦，报上为师的名字兴许能有点用。”那司振山很随意地道。
“是，师傅！”方言和王小彤同时道。
就这样，俩人也就是一句话的功夫就多了个师傅……司振山没让他们行拜师礼，他们自己也没有叩头的意思，如此看来，这师徒的三人的心可一点也不诚……不过暂时也就是一个挂名弟子罢了，除非成了魔神宗的正式弟子，那时候再不好好拜师就说不过去了。
而后便见司振山向前几步，双手连动，一道紫光直接从他手中射出，直撞向圣树上的一枚果子。
奇事发生了，那枚果子外围的黑气竟然将司振山射出的紫光挡了下来，两者就在距果皮数寸住抗衡起来。
方言不由暗暗啧舌，他原本还有找机会来多偷点圣果的想法，现在看来，就算真能进来也偷不走……接着司振山手上诀法再变，圣果外围的黑气竟一下子由抗衡变成了接纳，直接把紫光放了进去。
“啪！”
一声轻响之后，紫光已经携着那枚圣果飞了下来，最后飘浮在了司振山手上。
“这是一枚两千六百年火候的。”
司振山说着话手指一晃，那枚圣果便直接朝方言飞了去。
这可是魔族圣果！
几万年来，魔神宗以外的人，曾经得到圣果的还不足一百个！
那一刻方言也有点紧张，竟没敢伸手去接，而是直接以道力将其摄住。
“不必紧张，直接以手碰触即可，它会自行进入你的身体。”司振山道。
方言深吸了一口气，立刻伸手向那圣果抓去。
下一刻，方言终于第一次在现实中遇到了和仙魔殿里类似的事！
他的手才一碰到圣果，那枚果子就直接化为了一股精纯能量钻进了他的手中，然后沿着胳膊流到肩膀，又进入胸腔，最后停在了他的心脏之内！
很明显地，他的心脏跳得更有力了，而且除此之外并无任何不适之感！
见方言惊诧，司振山道：“对幽基为主道基之人来说，圣果的作用可不仅仅是改良道基的品质，还可以增强你的肉身强度，尤其是心脏功能。完全吸收了这枚圣果，你的濒死状态将会更难达到。”
“多谢师傅！”这一声谢方言说的就相当真诚了。
司振山点了点头，而后又向右走了两步，这才再次施展起诀法来。
很快，一枚大枣大小的圣果飞到了王小彤身前，这丫头也不客气，直接伸出手指一戳，那枚比方言的小了许多的圣果便也进入了她的体内。
“好了，走吧。”
说着话司振山便转身向外走去，方言和王小彤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后面，俩人全都依依不舍地看向那遮天蔽曰的圣树，真想直接把这棵树也带走啊……又经过一次瞬移，三人便来到了一间陌生的静室之内，方言和王小彤往静室里的蒲团上一坐，司振山便立刻开始向二人讲解那吸收圣果的法门。
讲了有个把时辰也没讲完，司振山让他们两人自个回去先参悟参悟，明天接着再讲。
而后仨人便步行而出，由司振山把他们俩交给了另一个老头子。
那老头一把年纪却还是天仙境界，似乎是专门负责管事的，他将方言和王小彤带到一个叫青冥院的地方，给两人安排了住处，又叮嘱了一番后也走了。
青冥院中又有不少院落，方言和王小彤仅仅是住在青冥院中的一间普通的小院罢了，不过就是这么个小院竟然第一次让他俩有了归属感。
来仙魔大陆这么久了，一直居无定所，只有这处小院才是专门安排给他们两个住的地方，而且受到魔神宗保护！据那老头子说，只要他们愿意，在这里住一辈子都没有问题！
方言和王小彤先在小院里休息了一会，俩人全都感觉十分舒适，不得不说，这里的环境还是挺不错的。
而后俩人就一起出了小院，开始在青冥院闲逛起来，这个大院里住的全是魔神宗的弟子，那老头说了，只要不私闯到别人的院子里，他们哪里都可以去。
闲逛的时候也着实遇上不少人，可惜的是，大多数人都行色匆匆，少有几个有闲的，也因为方言和王小彤太过面生而不愿意与他们交谈。
方言直接从这一情况打断出两个结论，一是魔神宗的弟子压力都很大，二是这些弟子之间并不前线将士那么和谐。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两个正道大模大样地潜伏在魔族三大圣宗的魔神宗内，不马上被拉出去斩首就该谢天谢地了，又怎能去奢求别的？
第二天一早方言和王小彤便按照昨天的路径去找司振山，让他俩没想到的是，没有冥葫魔王带着，想见司振山一面竟然这么难，至少经过了四五次通报……见到司振山的人之后方言也没客气，直接把那情况跟司振山说了。
司振山一拍额头，说竟然忘了给方、王两人一块出入令牌了，那样就用不着通报了，而实际上，在昨天他收方、王二人为记名弟子时就应该给他们了……方言还能说什么，只能认倒霉了，仙王境界的人还忘事，他算是长了见识了……这天司振山继续给他们讲吸收圣果的法门，总算是讲了一多半了，估计明天再来一次就能完全讲完了，而方、王二人也可以正式开始吸收圣果中的能量了。
离开的时候，方言和王小彤全都有些兴奋，但是走了没几步方言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干脆停下来细想。
好一会之后，方言一拍额头，转身就又回了司振山的房间，直接道：“师傅，出入令牌能今天给我们吗？”
司振山先是一怔，然后道：“随我去取吧。”
方言一直盯着司振山的表情呢，这时总算是看出来了，司振山有心事，所以才会频频忘事！
三人一起向外走的同时，为了表示对这个新师傅的关心，方言终于问了出来：“师傅，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司振山看了方言一眼，而后也没瞒方言，直接道：“是关于冥葫的事，他的身份早已泄露，每次到前方去都危险重重，所以我只能让他暗地里去。但是，这样的情况下我又无法监视他。”
“他的身份？”方言疑惑道。
司振山笑了笑，然后道：“即使我不告诉你你早晚也会打听出来，他是全系道基。”
“原来如此！”方言其实也不是懂装懂，详情他并不知道。
“其实他这个人我是挺欣赏的，天资高绝，实力惊人，若真是姓命相搏，我也未必能胜过他。只是，他是从下界飞升而来，对这些飞升的人，我魔神宗早已有一套成规，谁也不可违背。即便我想帮他，也是有心无力。既然无法与他交心，我也只能依然那套规矩来了，却总觉得依然束缚不住他。”
司振山的这些话在仙魔大陆的任何一个人听来都稀松平常，但是对方言和王小彤来说意义却太重大了，乃至在接下来的数息内方言的脑子简直不会转圈了，完全沉浸在司振山的那些话里。
“怎么，你同情他？”司振山忽然问道。
“嗯，当初在宝瓶宗，若不是他和银拂舍命相搏，弟子哪有机会击杀银拂。”
司振山很认真地道：“我曾经也和你一样，但是，我们这些本土魔族和人类，是很难和这些全系道基之人成为真正的朋友的了。”
说着话就到了一个地方，司振山直接要了两块出入令牌给了方言和王小彤，然后就让俩人自行离开。
经过今天的谈话，方言和王小彤对司振山的印象又有些改观，此人还是挺随和、真诚的，几乎从不摆什么师傅的架子。
方言实在很想知道，司振山进阶仙豪时的道又是什么道。
很快，俩人回到了青冥院的住处，把门一关，又开了禁制，而后便说起了绝不能被第三人听到的话来！
现在，这一结论终于坐实了，那便是全系道基修仙者全都是由下界飞升来的！
所谓下界到底是哪里，方言并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应该也不是此界的人。鉴于所有飞升的人一到此界便是全系道基，而他却是后天觉醒的全系道基，那么，事实八成是这样的：他不是飞升来的，而是被飞升的人带来的，那个带着他来的人就是他怀着他娘……这也就很好地解释了为啥别的全系道基一出来就至少是天仙，而他却是小仙。因为别的人在下界全都有修行基础，而他的以前却完全是一片空白。
推断出了这么个结果，王小彤觉得不可思议，方言则是心情沉重。
都天仙界，原本如此亲切的一个名字，这时候竟显得有些陌生了……沉闷中，方言忽然抬起头来，向王小彤笑了笑，然后道：“小彤，你不会也觉得我变得陌生了吧？”
“我才不在乎你是哪来的，我只知道，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和你在一起玩了，我们是看着彼此长大的，你就是我认识的那个方言。不是都天仙界的又怎么了，我觉得你比都天仙界的所有男人都优秀都出色，我就是喜欢你，也只喜欢你！”王小彤知道，这个时候得赶紧安慰安慰方言，不然他可能有出家的危险……“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我能看出来你的真实想法，唉，连你也没能例外啊……”方言叹道。
王小彤一下就呆住了，当得知方言不是都天仙界的人之后，她心里的确是有一点点小别扭的，但是，方言也是刚刚知情，从没想过要瞒她，所以她一点也不怪方言。她仅仅是觉得有那么一点点别扭罢了，可是却被方言捕捉到了……“言哥……”
“我没事，我能明白你的想法。先别急着说话，让我们都静下来想一想吧。”方言打断了王小彤的话，却主动伸手握住了王小彤的手。
“嗯。”王小彤轻声应道。
王小彤的手柔软、滑嫩而温暖，以前握着王小彤的手时方言总觉得很温馨，但是此时他的心却正渐渐向下沉去。
他在思考全系道基修仙者在仙魔大陆的真正地位，不管怎么说，从冥葫魔王这里，他是没看出一点希望……都天仙界，仙魔大陆，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真的不是他们这些人的归属吗？
如果注定只能当个外人，那干脆留在下界多好？
渐渐地，方言竟然怀念起那个他从未见过的下界来……另外，他的爹娘在哪里，他们应该也是全系道基修仙者了，不会已经死了吧？还是正在仙魔大陆上的某个宗门内倍受排挤，郁郁不得志！
这一刻，他想要见到他爹娘的愿望竟空前强烈起来。
接下来的时间里方言和王小彤一直没怎么说话，当天晚上方言连仙魔殿也懒得去了，天黑了也只是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想事情。
第三天，俩人照常去司振山那里学本事，学了一个多时辰之后，终于将那法门完全掌握。
不过临出来之前司振山却郑重地对方言道，经过他的观察，方言的基础还是不够稳，即便他体内的仅仅是两千六百年火候的圣果，也最好等到一个月之后才开始吸收。
至于王小彤，她完全可以马上靠着圣果先冲击到初阶天仙再说！
从司振山那离开之后，方言和王小彤全都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什么仙魔大陆的修仙水平会比西灵神洲高那么多。
很大一方面原因是因为仙魔大陆的太华之气较为浓郁，而另一个方面，八成是这里的奇珍异果很多，可以强行帮助天仙、大仙们提升境界了。
回到青冥院之后，王小彤马上着手吸收那枚圣果。
而方言，则把大部分精力放在了打听消息上。他倒是很想去仙魔殿探索，但是现在没人给他护法，万一露陷他可就万劫不复了……就从那天下午开始，王小彤全身便被精纯的紫光和黑气包裹住，几乎看不见里面的人，倒是和方言进仙魔殿时有点像。
便在王小彤闭关的第六天，已经和住在附近的魔神宗弟子混了个脸熟的方言终于打听到了一个很有用的消息。
宝瓶宗一役中突然出现的那个身高百丈的女神，竟然和一个活生生的人有关！
魔道三大圣宗，分别的魔神宗、冥神宗、幽神宗。
其中幽神宗总体实力第一，构成也最为复杂。幽神宗共有三个组成部分，分别是幽境，佛境和女神境。
幽境的人最正常，和另外两大圣宗基本上没啥区别。幽神宗真正的特殊之处在于另外两境，佛境全是魔族的和尚，女神境全是女人……宝瓶宗突然出现的那个女神，正和幽神宗女神境的一个女子有关！
那个女子，是万余年前女神境的第一亚神！
那女子到了亚神境界后没多久就去了北神洲，但是仙魔大陆却仍然到处都是她的影子。到了她那个境界，一些神通已经不是世俗之人可以理解的了，谁都知道她不在仙魔大陆了，但是她仍然会通过各种方式出现在仙魔大陆的人的眼中。
相较于她的美貌来说，当年仙魔大陆的人更看重的还是她的资质。一个女流之辈几乎横扫了半个仙魔大陆从无败迹，这种事已经足以流芳百世了，而很显然的是，美貌却是不可以的……事实上，她并不是一个嗜杀的人，在她离开仙魔大陆之前，被她亲手所杀的人屈指可数。
然而，等她去了北神洲后就完全不一样了。
一些人似乎可以通过宝物、诀法来借取她的力量，她并不知道这些力量被用来做什么，但是，如果那借取力量的人对她很虔诚，她总是有求必应……于是，等她走后死的成千上万人全都记在了她的头上……很显然，宝瓶宗一役她的出现并非偶然，要么是有人发动了什么宝物，要么就是有她的虔诚信徒在宝瓶殿留有一种可以与她沟通的机关，一旦宝瓶殿受攻击，她就立刻拿出一部分力量来帮助宝瓶宗扫除敌人。
不过，方言还听到了另一个消息，那就是她的那部分力量其实并不是无敌的。
仙王也许很难是她的那部分力量的对手，但是仙尊有很大机会将她的那部分力量打败。当然，如果是亚神境界的人，完全可以找她本人去较量了……正是因为这一消息，多曰来方言心头的阴霾又消散不少，他觉得还是活得简单点好，想那么多有什么用？只要喜欢的人在身边，只要还可以追求自己的终极理想就好了。
又过了两天，让方言有些意外的情况出现了，司振山竟然派人来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