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野并没有再呆在原地,因为现在屋里除了一个王明阳外再无别人,再不可能听到任何谈话。他再次潜入地下,下意识地就跟着王明阳的弟子一起向外走,觉得说不定能从那些弟子身上得到些别的信息。
果然,当他提前在一颗树后浮出地面,便听从小路上走来的两个弟子小声交谈道:“六师兄,咱们两个这几年一直在跟着师傅一起研制清神丹,这阳明丹的事怎么一点端倪都没看出来?今天当堂对质时,我看师傅拿出来的丹方可够详细的,方方面面都很圆满,这根本不像短时间内弄出来的啊。”
“怎么,九师弟,难道你怀疑师傅……”那位六师兄压低声音道。
可不待六师兄把话说完,九师弟已抢先道:“我怎么可能怀疑师傅!”
“总之,这件事以后咱们还是少谈的好。”六师兄道。
“我知道。这不就今天这一个机会吗,自然想弄个明白。”九师弟解释道。
六师兄冷笑道:“这有什么不明白的?你看师傅最近几年可曾亲自干过活?”
“没有啊。”
“这不就结了。明阳丹你我从未参与过,而师傅有早就没了亲自干活的习惯。”
“嘶……”九师弟听的倒吸一口凉气。
“这事只能这样了,反正之前已经信誓旦旦地当着掌门师伯的面为师傅做过证了。你放心好了,师傅这一次绝不会亏待咱们的。你不是看上了彩衣峰的齐跃师妹,这一回说不定师傅肯亲自开口为你求亲呢。”
“齐跃师妹哪看得上我?”九师弟自嘲道。
“师傅成了青衣峰首座,你就是首座亲传弟子,到时候又是由师傅亲自开口,还怕齐跃师妹的师傅不答应?只不过是一个小长老罢了。”
“也是!”九师弟兴匆匆地道。
那两个弟子交谈着渐行渐远,步野完全没动地方。
至此,他已是完全确定下来,是王明阳盗了孔庸的化灵丹。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
直接偷袭杀了王明阳?
但是能杀得了吗?
来到太歌之后,步野对魂云强者的实力也有了一定的了解,那和腹云强者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这是因为魂云是心、腹、颅三云中的最后一云,也是最神奇的星云,一旦激活了魂云,人可以借用的星座之力便有质的变化,甚至能具现化出星座灵宝。举手投足间移山填海兴许有些夸张,但是,移丘填湖却完全有可能!
天知道王明阳有没有学任何的战斗星座。
步野只能又回了双晨院,一直想到天亮才重新制订出计划:王明阳要杀,但绝不能把他自己的命搭上;仇要报,但孔庸的冤屈也要洗刷;不能只追究王明阳一个人的责任,但凡明明知道真相却还为王明阳做证的,全要付出代价!
当整坐青衣峰还在雾的笼罩下,一声女人的哭喊忽地从双晨院的一个角落传出。
然后很快,孔庸的二徒弟,再过几天便要过五十四岁生日的梁平州上吊自尽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又晨院。上吊前他留书一封,称对不起师傅,教出许君友这么一个豺狼,已经没脸再活下去。
步野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准备吃早饭,结果自然是饭菜连一筷子都没动。
他和梁平州并不算熟,但至少知道此人为人和善,孝顺,唯一的毛病就是有点好酒。不过,梁平州好酒也是有原因的,那就是和他感情最好的大师兄中年早亡,对他造成了极大的打击。现在倒好,他直接去地下与大师兄相会去了。
而这也宣告着,孔庸在三十岁前收的两个最亲的弟子全部先他这个师傅一步入地。
当整个双晨院都沉浸在悲痛中的时候,唯一不知道实情的恐怕只有孔庸了,没有人敢告诉他。
当孔庸问起怎么没见梁平州来,其他弟子全说气病了,正在家养着呢。
可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步野愣是又收到了来自孔庸的关怀。孔庸托老四牛勇向他带话,第五套治疗方案药先吃着,用到人的那方面则暂缓两天。只因这套方案是由孔庸亲自施为的,而他现在的状态显然不行。孔庸还让牛勇再三叮嘱步野不用担心,最多三天便可以继续。
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步野却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报答孔庸师徒了。
你们师徒全都老实本分,斗不过恶人,而这方面我刚好在行,那就让我来吧!
接下来的两天,步野先打听出了当燕向北赶走了绝大多数人后那场当堂对质都有谁站在了王明阳那边。有王阳明的两个师弟,十一个亲传弟子,还有青衣峰另外两院的首座。而后,他又定下了如何杀掉这些人的计划。
第三天,步野以事有为由暂时离开了双晨院,下了青衣峰,孤身一人进入了月牙山脉。
步野的怀里,揣着一本从牛勇那里借来的《太歌七绝毒》。